进入门槛低、工作时间灵活;无五险一金、拼的多是体力
那些在APP上找零活的打工人都在想什么
曾经,人们谈及“零工”时想到的大多是在路边“趴活儿”的外来务工者。如今,随着零工经济的发展,快递员、外卖骑手等被称为零工经济中的“零工”。越来越多的外来务工者选择使用互联网或者手机APP寻找工作。近日,《工人日报》记者采访多个行业的“零工”一探究竟。
众包骑手:时间更自由,想休息就休息
“XX外卖来新订单啦,快来抢单”的语音提醒响起,90后外卖骑手高乐看了一眼手机,时间显示已经中午12点了,他并没有接单,而是准备结束上午的工作回去休息。
像高乐这样可以自由接单、自己抢单的在外卖群体里算作众包骑手,这些兼职骑手没有固定的工作时间,作息时间由自己来安排。2年前,自老家甘肃来到北京打工的高乐从开始的外卖专送骑手成为如今的众包骑手。
高乐告诉记者,数量庞大的外卖员群体大致可分为两类,一类是像自己一样的众包骑手;另一类是专送骑手,由固定的团队管理,系统固定派单,每天有固定的工作时间和晨会,需要打卡上下班,有一些站点甚至还会提供员工宿舍解决住宿问题。而之所以选择众包骑手是因为:“上班比较自由,天气太热了,台风天来了,就歇在家里不出来了。”
成为一名众包骑手的流程也十分简单,不用签合同,只需下载众包平台注册,提交一份健康证,通过审核以后,配上一辆电动车就可以开始接单。没有正式的劳动合同也就意味着没有五险一金等保障,以零工形式上岗的员工则多数每天自购3元的工伤保险。“一般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如果真的出了事故是可以报销一部分的,但是需要留存报警处理单。”高乐说。
此外,随着经验的累积,有一部分老骑手也会选择众包的方式,他们更熟悉周围的路况、地形、商家,甚至知道哪些商家单量多,就盘踞在固定的区域,也掌握了更多和客户、商家之间“周旋”的技巧,提高送单效率,获得更高的收入。
没有多少生活压力的高乐每天工作8个小时左右,一个月大概有6000多元的收入能保证自己的日常开销,也有一些很拼的骑手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月入过万元。对于高乐来说,外卖工作并不是长久的打算,“明年我想回老家开个店,毕竟未来的路还很长。”
同城配送员:身兼多职,自由调配
随着外卖平台业务的兴起,文件证件、生活用品、鲜花、蛋糕等物品,也成为即时送达的对象。因此,速度快、效率最大化的同城配送服务利用闲散运力解决了同城物流,受到年轻群体的喜爱。
48岁的河北邢台人于永祥就选择加入了北京同城配送的大军,但这并不是他的主业,而是利用闲散时间的一份兼职工作。于师傅在一家银行负责大厅的保洁,每天只需要工作一上午的时间,于是有朋友介绍可以到同城配送平台干点活,“每天下班以后就跑两单,补贴点生活。”
由于同城配送平台基本都采用众包模式,因此注册成为一名配送员的流程也并不复杂,于师傅告诉记者:“下载一个APP注册,审核通过以后有两天的岗前培训,之后就可以上岗了。”
于师傅所在的平台,每配送一单的基础价格为5公里/5公斤以内16元,在此基础上根据增加的距离和重量递增。初入行的配送员只能靠自己抢单,而只有完成一定的订单量,达到规定的积分才能申请系统自动派单。在于师傅看来,兼职更适合自己抢单,因为有的订单送起来并不合算,最远的一次他从北京东城的协和医院配送到西五环,而最难配送的订单是蛋糕一类的易损品,“如果有损坏还需要自己赔偿。”
下午2点,和于师傅在同一家配送平台的吴伟已经挣到了100元,他准备利用下午加晚上的时间,争取挣到300元。从事维修工作的吴伟利用轮休时间兼职配送,他告诉记者,同城配送员有兼职人员,也有人全职做配送工作,且服务于多个平台。以前全职做配送赚钱多,能够保证生活,而如今的情况是“人多单少,越来越不好干了。”此外,同城配送员没有任何保障,所有事情都要自己买单,吴伟在一支付平台上为自己买了一份意外险,“干这行不容易,每天风吹雨打,还要与死神擦肩而过。”
O2O平台保洁员:多劳多得,不愿意休假
来自河南周口的李阳是一名80后,已从事8年保洁员工作的她,经历了从传统家政中介派单到如今用手机APP接单的转变。“手机接单又快又方便,联系客户、确认反馈、工资结算都可以通过手机APP完成,我们每周四的晚上6点都可以提现一次工资。”
李阳在北京一家O2O家政平台,负责朝阳区双井十公里左右以内区域的订单。日常保洁工资按每小时30元的时薪计算,一单3小时起,平均一天可以接4单,这对李阳来说是一笔相对可观的收入。此外,客户在APP上反馈的好评越高,李阳的积分就会越高,相应的接单频率也会提高,甚至一些老客户会专门选择自己。
看似高薪的保洁工作做起来也并没那么简单。为了节省时间,电动车成为李阳的交通工具,她记得最远的一次从双井骑到了六里桥。工作时间也不固定,要根据客户的需求,有时早上7点前就必须到达客户家里,而有的时候最晚要工作到晚上10点以后。身体上的累只是一方面,李阳表示:“做这行会经历各种酸甜苦辣,有人很随和甚至让我留下吃饭,但也有人很挑剔,被误解、受委屈更是家常便饭。”
作为一名有2个孩子的妈妈,李阳的生活压力较大。她说,虽然平台规定一个月有4天休假,但是大多数人都和她一样不愿意休息,而是想尽可能多的接单,尤其是节假期日订单量比较大。今年,李阳从过完春节到现在还没有回过老家,她准备“十一”长假后找个周末回家,“一般会买晚上的卧铺回家,这样不会耽误白天接单,能把路费挣出来。”
这样多劳多得的工作模式吸引了一部分希望没有太多年龄限制、能赚更多钱的打工者。在另一家平台做保洁员的韩萍今年已经46岁了,来自山西运城的她从2012年就开始在北京打工。“现在这个年龄更适合做保洁员。”韩萍告诉记者,她平时可以接到四五单,而在周末能接到七八单,每月拿到7000多元的工资不成问题。除了每个月缴纳180元的保险,并无五险一金等社保,但这对韩萍来说,“现在最要紧的是努力赚钱,好准备给儿子结婚用。”
(应采访者要求,部分受访者名字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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